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刁剑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杭樱柔,长发披散,麻布衣衫,不施粉黛,记忆中,她从未如此狼狈过。她才39岁啊,19岁就跟者自己,到如今,整整20年!20年前,她还是个面带红晕的娇俏少女,灵敏聪慧,扶持着自己一步步登上顶峰……可是,她也变了啊,变得越来越冷血、心狠。本来,这对自己的野心有很大的帮助,可为什么,自己对她,越来越觉得厌恶了呢?刁剑抬头看着烟火,连她,这个自己多年来的敌人,也不再是当年单纯清婉的小女孩儿了。
烟火仿佛知道了他心中所想,问他:“刁剑,你是不是觉得朕变了?”
刁剑垂下头沉默不语,眼里却涌起无限沧桑。
“朕是变了,变得狠辣,果敢,再也不像当年那样单纯明净了,”烟火无奈地笑笑,“你看这一身的珠翠,从前,朕一向是简衣素簪的。那时候多好啊,没有杀戮,没有仇恨,只有诗词歌赋,琴棋书画……少年不识愁滋味么,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,最令人怀念……”
刁剑抬头,突然发现烟火的眼里泛起些许清澈的眸光。那样清纯的神情,是多年不见的。
但那眸光很快不见了,烟火的神色突然变得狠厉,“刁剑,若不是你,朕又怎么至于变成这样!你起祸兴兵,搅得生灵涂炭,民不聊生!你说,朕该怎么处置你?”
刁剑扯出一丝苦笑,“乐烟火,以你的性格,会饶过我么?哼,你怕是早已恨我入骨!”
烟火抱琵琶的手已几乎将弦扯断,她将琵琶放在龙椅上,甩出藏在袖里的水袖,化布为刃直冲刁剑的咽喉,道;“对,朕是不可能再放过你了!”
刁剑眼神一凛,握紧了手中长剑,向那水袖一劈,但烟火马上抽回了水袖,反手将另一只袖子迅猛地往刁剑胸口一击,刁剑立即往后紧退了几步,只觉口内腥甜,吐出一大口血来。
两旁兵士连忙跑来紧紧围在烟火身边保护着她,但烟火挥挥手让他们散去了。烟火傲然立在刁剑面前,挑起眉道:“刁剑,以朕如今的武功,就凭你,莫想伤朕分毫!別妄图与朕同归于尽了,那只是困兽之斗,朕赐你自尽!”
刁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烟火,一身火红的衣裙,云鬓高绾,眉眼如画,带着王者特有的藐视苍生的傲气。他突然想起当初初见烟火时,烟火还是14岁的女孩儿,略带稚气的脸上一抹少女的红晕,一身娇俏,淡淡地笑着。
如果,这一切都不发生—自己仍是月国的右相,与阿柔相亲相爱—那该多好!
刁剑对着月国皇陵的方向拜了三拜,然后了然地将长剑架在颈间,用力一割,鲜血喷涌而出,刁剑的神识正渐渐离他远去……
烟火听见了飞溅的血雨中刁剑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:
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