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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什么也没说,也没出一点声音。那一刻的我,狂躁混乱到了极点,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。我估计她心里和我一样混乱,一样不安。
我把她狠命拉到床上,嘴里嘟哝着:“离开?能去哪?离开?去哪不都一样……”
她(我是指作为卢玲的她)身子软绵绵地瘫在床上,双臂抱在胸前,样子那么无辜,但眼神里却透出一种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情绪。现在的她穿得一点都不像往常,应该说很俗气。我的手搂着她,并把脸靠在她深红色的羊毛衫前。又过了一阵,她放在胸前的手缓缓放下,松弛地扎进我怀里。我们只是这样互相抱着,靠在一起。就是这样一个姿势,保持了将近五分钟,随着我渐渐清醒过来,松开她,从床上翻身而起。而她也主动坐起来,整理了一下衣服,呆呆地看着我。
“刚才……刚才我是不是怎么着你了?”我问。
“嗳,我们不说这个,行吗?”
“那……你不介意,我们去外面走走好吗?”
她点了点头,脸涨得红红的,双手一个劲地撮着裤腿。我伸过手去,把她从床上拉起。她什么都没说,先走出房间。我把书包背上,装起张小娴的散文集上卷,出来时看她在门口站着在等我。出了宿舍楼,我们往校门外走去。
“我们去哪?”她一出楼门就问我。
“不知道,随着心情吧。——你呢?想去哪?”
“随你吧,我没什么事情。”
出了校门,走到立交桥下,她站住了。
“怎么?想起什么事情了吗?”
她摇摇头,叹了口气。现在的她,似乎和早上碰到的她完全是两个人一般。开朗消失无踪,但也和卢俐拒绝一切的态度截然不同。我绝对肯定,她有话要对我说,而且不得不说,如果不能说,她也许会死掉的。事实证明,我想的没错。
“那个……”我想说些什么使她从令我们俩都窒息的沉默中摆脱出来,“卢俐的那只鸟怎么样了?她还在养吗?”
“嗳,你知道吗?我其实不是个正常的女孩——”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。
“哦?你是说像卢俐一样……”
“不是不是!我是说我……听明白了吗?我是说我!和卢玲不是一回事。”她停下脚步,挡在我前面,用一种叫我匪夷的眼神看着我。
立交桥下,黑咕咙咚的,迷漫着浓重的夜的感觉。远处的路灯本身暗得很,映到她脸上的光更是少得可怜。不过路过的车流绵延不绝,喇叭和车铃的吵闹声也随着在耳边不停响起。但,我发现她哭了——没有声音地掉着眼泪。
“卢玲,我能帮你什么忙吗?”
“你能不能别打断我,这就是我想让你帮我的……如果我无意中问起什么问题,你只要摇头或点头回答我就行了。”
我不再说其他的,她擦干了脸,也止住哭泣。